罗云摸黑走了半个时辰,耳中听得马嘶声越来越近,此时月亮从云层中露出
头来,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倒也能微微照亮道路。罗云此时才发现自己走到了
一处林子边缘,脚下的道路布满各种尖石,崎岖难行,却是一条平日里只供乡民
行走的小道。
这时又是一声马鸣声传来,罗云听着就在耳边,紧赶几步,见前边一匹白马
横躺在了路旁,脚掌鲜血淋漓。罗云见了滴血的马掌,心下了然,那贼人定是连
夜赶路,黑夜中白马误踩尖石伤了马掌,那贼人便将其遗弃在了这里,只是不知
那贼子如今到了何处,那姑娘落在他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罗云借着月色在周围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力极好,见路旁有一片青草似乎有
被踩踏过的痕迹,那痕迹一直通到了不远处一座废弃的茅草屋旁,心下恍然,那
贼人定是往那去了。
那茅草屋似乎久已没有人居住,周边杂草丛生,其时正是九月,草丛中更是
暗藏蛇类。罗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不停轻轻拨打身周的杂草,那些隐藏在杂草
中的蛇类被这么一惊,立时便远远地游开了,罗云倒是一路有惊无险到了那茅草
屋前。
罗云悄悄伏在茅草屋前的杂草丛中,那屋子里亮着一丝灯火,远看不甚明显,
到了近处那火光愈发显眼,早已废弃的茅草屋中此时突然亮起火光,着实让人有
些毛骨悚然。
罗云暗中藏伏了一会,见四周并无动静,方才悄悄起身,转到屋后窗边。草
屋废弃已久,窗户早已是破破烂烂,半截木楞搭在一旁,其上还残留着一丝纸屑。
罗云悄悄伏在窗边往里看去,蓦然间一条白皙的大腿映入眼帘,那大腿浑圆
饱满,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沿着白嫩的大腿往上直到根部,一个微微伏起的小
山丘隐约可见,其上一簇黑色绒毛紧紧贴着耻骨。罗云不由一阵口干舌燥,那白
花花的大腿晃晕了他的眼。他悄悄离开窗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用力掐了一
下自己的大腿,那一丝清明方才回到他的脑中。
「这姑娘此刻被脱成这样,定是要遭那淫贼的毒手。」罗云有心想要冲进去
救人,然而自己丝毫不会武功,如此贸贸然冲了进去,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将
自己也搭进去。
罗云苦思冥想,又悄悄伏在窗口向里边张望,此时莫瑛已经被换了个方向,
离开窗口约有数十步远。罗云凭着目力,见一个男人坐在莫瑛身边,双手不停在
其身上游走,口中不时发出一声淫笑。
「小美人,跟着哥哥我,一辈子保你吃香喝辣的。」那淫贼不时将头低下去,
在莫瑛白皙的身子上用力香上一口,莫瑛满脸通红,双目含泪,身子却是丝毫也
动弹不得。
眼见莫瑛即将遭到那淫贼侮辱,罗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就要冲进去救人,
不料脚下不留神,一个跟头狠狠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屋内的淫贼闻听响声,吃了一惊,急忙喝问了一声是谁。罗云强忍疼痛,悄
悄爬到一旁,将身子隐藏起来。淫贼见无人出声,又冲到屋外,但见一缕清冷的
月光从天上照射下来,四下里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那淫贼不放心,又绕着屋子转了几圈,罗云趁机偷偷溜了进去,见莫瑛一人
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张口欲叫,急忙比了一个手势,整个人蹲在地上不知弄了些
什么,方才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那淫贼找了几圈未找见人,又骂骂咧咧转回屋里,刚进屋门,就见一个白色
身影站在原地,满头长发披散在了脸前,头颅低垂,似乎还有一丝鲜血从发间流
淌下来。
淫贼吃了一惊,脚步一顿,大声骂了一句,声音隐隐有些发颤。那个白色身
影慢慢抬起头,那被长发遮挡住的面容隐约可见,此时月光从茅草屋破开的屋顶
上照射下来,正好照在了那张白惨惨的脸上。淫贼就见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
自己,两行血泪从眼睛里缓缓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到了白色的衣服上,胸前写了
一个大大的「寿」字,那分明是一件死人才穿得寿衣。
那淫贼肝胆俱裂,双脚颤颤巍巍,眼见那「鬼」越走越近,忽然发出一声呐
喊,转身就跑,不时还回头张望一眼,生怕那「鬼」会追出屋子。
那「鬼」眼见淫贼跑出屋子,急忙追了上去,口中发出「呜呜」的鬼叫声。
淫贼眼见那「鬼」追出了屋子,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身子猛然一纵,整个人数息
间就跑得没影了。
那「鬼」又追了几步,口中还不时发出呜呜声,眼见那淫贼跑远了,这才返
回屋子里。一眼瞥见躺在一边的莫瑛,急忙跑了过去。
莫瑛原先躺在床上,眼见那淫贼被「鬼」吓跑,正自庆幸。突然见那「鬼」
去而复返,直往自己这边奔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被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
得,眼见那「鬼」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张流着血泪的脸仿佛就在面前,吓得紧紧
闭上双眼,一张俏脸煞白。
那「鬼」奔至离床约四五步远,突然停下脚步,跟着身子左右摇摆,手舞足
蹈起来,紧接着那件写有寿字的惨白色寿服慢慢滑落了下来。
莫瑛闭着眼睛等了半晌,发现始终没有动静,双眼悄悄睁开一丝细缝,偷瞧
之下发现一个青年正将垂在脸前的头发重新挽起,在头顶绕了一圈打了个髻,再
用袖子将脸上那一片血污擦去,赫然就是方才那个青年。
青年正是罗云,他见莫瑛偷眼瞧着自己,笑道:「让姑娘受惊了,如今那淫
贼已经被我吓跑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莫瑛这才放下心来,正欲起身,无奈身子没有丝毫气力,又说不出话来,一
张俏脸憋得通红。罗云见其张口欲言,却始终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有些不解其意,
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眼睛一瞥又见到莫瑛那白花花的身子,不由哎哟一声,急忙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到
了她的身上。
莫瑛满脸感激,又对着罗云连使眼色,罗云愣了半晌,突然说道:「啊呀,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那淫贼点了穴道。」说完又急道:「可是我不会解穴啊,
这可如何是好。」
罗云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莫瑛眼中也满是焦急的神色。二人深知那淫贼早
晚会识破罗云的计谋,若是他再返身回来,二人谁都跑不掉了。
罗云又在屋内转了一会,突然大声说道:「大丈夫岂能如此拘于小节。」说
着快步走到莫瑛身旁,深施一礼,道:「这位姑娘,在下姓罗名云,江南人士,
待会如若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说着也不待莫瑛有所表示,双手猛然按
在了她的小腹处。
莫瑛见其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心里还未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小腹处多了一双
手,手掌不断按压着自己的小腹,且看其架势,还有隐隐往上的趋势。
莫瑛满脸羞愤,眼睛死死盯着罗云,双目中满是怒火,又见罗云满脸的认真,
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的淫邪,心里不由一愣,莫非他是打算就这样替自己解穴?!
莫瑛紧咬下唇,任由罗云在自己小腹处按压,脸上布满了红晕。罗云嘴里嘀
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双手不停在莫瑛小腹处摸索着,却始终不再向上一步。
又过了片刻,莫瑛心中越来越焦急,眼见那淫贼随时可能会回来,她也顾不
得害羞,眼神一直瞟向自己胸口双乳之间,那里正是「膻中穴」所在的位置。
罗云看着莫瑛的眼神,似乎已经明白了。他抖抖索索伸出手,缓缓伸向莫瑛
的膻中穴,喉头不时吞咽一下口水。半晌过后,终于将心一横,说了一声得罪,
双目一闭,右手食指重重按在莫瑛的膻中穴上。
莫瑛只觉浑身一阵轻松,不由一跃而起,却看到罗云突然满脸通红,这才惊
觉先前盖在身上的长袍随着身子缓缓滑落了下来,不由一声惊叫。
二人连夜往十里坡的方向赶去,莫瑛先前被那淫贼掳走时,得知莫正奇正在
那里。二人一刻不敢停留,奔跑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边露出一丝曙光,方
才隐隐约约看到十里坡那一面高高扬起的旗帜……
罗云说到这里,又喝了口清水,对莫正奇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
他有意瞒下了一些细节,也是怕说出来会对莫瑛日后的名声有损。
莫瑛面露感激,对着罗云微微点了点头,罗云微微一笑。莫正奇正要说话,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头传了过来,莫正风大踏步走来,笑道:「罗少侠此番
救下小女,真可谓是智勇双全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五章
莫正风大步走入前厅,笑道:「罗少侠果真是智勇双全,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莫正奇也跟着哈哈大笑,问道:「大哥,那贼子可是被你料理了?」
莫正风一捋颌下长须,得意道:「金刀杨敛也不过如此,所谓『金乌刀法』
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
罗云闻听金刀杨敛的名字,急道:「莫大侠,你说的那个杨敛,是不是三十
左右,长得膀大腰圆的一个汉子?」
莫正风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怎么,莫非罗少侠认识此人?」
罗云点头道:「在下的确认识这人,敢问他是怎么得罪莫家庄了,还要莫大
侠亲自出手将其擒下。」
莫正风冷哼一声,说道:「这贼子说我莫家庄害了他大哥,欲找我等报仇,
却又品行下作,将我爱女给绑了,若不是罗少侠,小女还不知在哪受苦呢。」说
着端起酒杯,对着罗云说道:「罗少侠,老夫先干为敬。」
罗云见他如此郑重,不好驳其面子,只好也端起酒杯一仰而尽,他酒量甚浅,
这一杯下去整个人连连咳嗽,满脸通红。莫瑛轻轻拍着他的背,满脸关切。
罗云一杯酒喝完,又道:「莫大侠,此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曾与杨大哥
有过一番交往,他似乎不是这种会用下三滥手段的人啊。」
莫正风哼了一声,道:「罗少侠,不是老夫信不过你,这事你可以问一下小
女,她说的话总能作证吧。」罗云闻言看向莫瑛,却见其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之
中似乎没有半点作伪。
罗云想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莫大侠,不知可否让我与杨大哥见个面,
或许能搞清其中原委。」
莫正风沉吟半晌,道:「罗少侠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莫家庄的贵客,
老夫就给你这个面子。那杨敛被我锁在了后院,你随时可以去看他。」想了想又
道:「少侠可代老夫问候一句,就说老夫也看他是个好手,若是愿留在庄中当个
武师,掳走小女之事自可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哼哼,我莫正风杀个把武林中的
下三滥,那也是没人敢说闲话的。」言语中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酒宴过后,莫正风自派人带罗云前往囚禁杨敛的小院子。二人当下一见面,
杨敛满脸愕然,继而面色转怒,冷冷哼了一声,便是转过头去不再理睬罗云。罗
云一愣,继而苦笑一声,暗想杨大哥定是以为自己是莫家庄一头的了,他那日如
此真心待我,如今见我在莫家庄做客,自然心生怨恨,倒也不能怪他。
罗云左右打量了一下院中,见此地甚是清幽,朗声笑道:「杨大哥别来无恙,
小弟得知杨大哥在此地静修,特地前来看望。」
杨敛冷笑一声,道:「杨某一介武夫,哪里敢惊动罗少侠的大驾,还是请回
吧。」说着身子一转,径直走回了屋里,但见其肩膀处裹着纱布,走路亦是一瘸
一拐,显然是受了伤。
罗云紧赶几步,口中大叫一声杨大哥,无奈杨敛虽然受伤,脚步仍是奇快,
须臾间便走回屋子,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屋门,将罗云挡在了屋外。
罗云在屋外砰砰砸门,道:「杨大哥,你误会小弟了……」又在外头解释了
一番,杨敛只是不理睬他,罗云无奈只得离去。
罗云回见莫正风,莫正风闻言冷笑道:「那贼子做贼心虚,哪里还有脸面见
罗少侠,少侠只管在庄中歇息,一应物事只管找下人去办便可。」他见罗云有些
闷闷不乐,又安慰几句,借口有事要处理,便自行离开了。
罗云独坐房中,心头闷闷不乐,他在此地无亲无故,好不容易有了杨敛这个
知己,哪知其竟对自己冷冰冰的。罗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而坐起身来,暗道:
「杨大哥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是了,不如我今晚偷偷再去找他,定能与杨大
哥解开这其中的误会。」他这番心思一起,立时便要行动,无奈此刻日头高悬,
连黄昏都尚未到,只得强自按捺那份心思,静待夜晚到来。
是夜,整个庄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夜巡的家丁偶尔发出的脚步声,还有手中
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罗云悄悄打开房门,装作闲逛的模样往先前关着
杨敛的小院子走去。他没有半点武功,不能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飞檐走壁,干脆
大摇大摆,将自己置身于光亮之中。好在那些巡逻的家丁都知道此人乃是庄主的
贵客,对于他的行动不管不问。罗云不急不缓地走着,他倒也不心急,一路上东
瞧西望,沿着庄子里的青石大道慢慢走着,他记性极好,自然认得杨敛所在的那
间小院子。
杨敛正闲庭信步间,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唱着一个曲子。
罗云凝神细听,那声音忽而又消失了,正待去寻,又是一声极其尖利的惨笑声传
来,那笑声听着犹如来自阴间地狱一般,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罗云心头一惊,暗想这莫家庄中怎会有如此声音,不由大感好奇,听那声音
正是从不远处一座小楼里发出来的。那座小楼与其他地方不同,漆黑一片,没有
半点灯火,似乎也没有半个下人。
罗云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悄悄靠近小楼,那小楼甚是古怪,罗云绕着转了一
圈,竟然找不到上楼的楼梯,暗自惊疑不定。
罗云沿着小楼绕了一圈,始终找不到上楼的楼梯,忽听一阵歌声从头顶响起,
抬头一看,见一人趴在二楼栏杆处,正瞪着眼睛瞧着他。此时月色正明,月光照
射在那人身上,蓦然现出一张无比惨白的女人脸庞,眼窝深陷,眼眶中满是血丝,
正看着罗云阴笑。
罗云吃了一惊,正欲惊叫,顿觉喉头肌肉一阵痉挛,竟是半丝声音也发不出
来。那女人只顾看着罗云阴笑,眼中慢慢流下两行血泪。罗云转身欲逃,却觉双
腿发软,不由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连连向后爬去。他先前为救莫瑛扮鬼吓跑了淫
贼,却不料在这里竟遇到了真的鬼。
罗云眼眶大开,眼珠几乎也要爆裂而出,全身瘫软,全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就在此时,忽听背后一声冷哼,继而光明大作,一人冷冷道:「罗少侠不在房中
好好歇息,到这里有何贵干?」
罗云全身冷汗,闻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回头一看,正是莫
正奇。莫正奇见他回头,又道:「罗少侠是本庄贵客,怎可到这种龌蹉的地方,
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说着又让两名武师护送罗云回房。
罗云回到房中,惊魂未定,又将事情仔仔细细回想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太对
劲,那女人虽然看起来像是鬼,实则不然。罗云临走前曾经偷偷回头再看了一眼,
见那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似哀似怨。罗云本想开口询问,又见莫正
奇一脸的冰冷,只能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此事定然大有隐情,罗云心中暗暗想道。只是如今已被莫正奇察觉,要想再
去查探,定是难如登天,说不定此刻自己也已被软禁了。罗云打开房门,试着往
外走出几步,果见一名武师将自己拦下,客客气气将自己请回了房中。
如此过了几天,罗云每日呆在房中,只要一踏出门,立时便有人客客气气将
自己请回去,罗云明白自己已被软禁,暗自苦恼不已。
这天晚上,罗云正独自在房中枯坐,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声,紧接着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罗云一惊,正想出去查看,就听房门轻响,
一人从外面闪了进来,却是莫瑛。
莫瑛对罗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下子拉起罗云的手,就要带他出门。罗
云不明所以,跟着莫瑛走了一段距离,轻声问道:「莫姑娘这是要将在下带到哪
里去?」
莫瑛默不作声,又拉着他一路往庄后走去,一路上东躲西藏,绕开守卫严密
的地方,好不容易出了庄子,莫瑛拉着罗云的手,道:「罗大哥,我三叔想要杀
你,你还是快些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罗云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我与你三叔无怨无仇,他为何想要杀我?」
莫瑛又道:「我三叔不光想要杀你,还要将那姓杨的贼子一并杀了。」
罗云闻言大惊,道:「如此说来,杨大哥岂不是危在旦夕,不行,我不能见
死不救。」说着就欲返身回庄去救杨敛。
莫瑛大急,抓住他的手,急声道:「罗大哥你疯了,那姓杨的贼子有什么值
得你去救的,再说你又不会武功,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罗云闻言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他为人极讲义气,杨敛与他不过萍水
相逢,与他一起同饮了几杯酒,又赠了一些盘缠,他就将其视为知己。此番莫正
奇欲杀杨敛,自是心急如焚。
莫瑛见他如此,一张俏脸急得通红,她偷偷放走罗云,时间一长定会被莫正
奇察觉,到时候自己也保不住罗云的性命。可眼下罗云丝毫不关心自己,反而一
直在担心杨敛安危,当下面色一变,俏脸一摆,冷冷道:「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
那我也就只能随你了,反正我已经将你放了出来,也算是报答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了。」说完扭头就走,再不看罗云一眼。
罗云见莫瑛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又望了一眼黑暗中犹如巨兽
一般潜伏着的山庄,此时山庄中隐隐有人声响起,又亮起一丝火光,想必已经有
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踪,罗云咬了咬牙,终于转身悄悄往庄后而去。
罗云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着往前走,庄后是数百顷的田地,其时正是秋天,地
里满是结满了稻穗的水稻,被晚风一吹,发出唰唰的声响。罗云沿着田埂一路前
行,约莫个把时辰之后,终于走出了这数百顷田地。
这数百顷的田地起初还算平缓,到得后来地势渐陡,这些田地也是依山而开,
此刻罗云早已走出这数百顷田地的范围,站在了一处小山坡上。
罗云看了一眼身后,见整个莫家庄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一屁股坐了下来。他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已是疲累不堪,先前还不觉得,如今乍
离险境,只觉整个脚掌一阵剧痛,脱下鞋子借着月光一看,脚板上长满了大大小
小的水泡。
罗云坐在地上歇息了半晌,正欲起身赶路,突然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人,正冷
冷看着他。这一下把罗云惊得是非同小可,他哎哟一声,身子直往后倒,一不小
心,整个人竟然咕噜噜滚下了山坡。罗云挣扎着爬起身子,待要再仔细瞧上一眼,
却见整个山坡上空荡荡的,四下里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哪里又有
半个人影。
罗云惊魂未定,不敢再多做停留,强忍足底疼痛,连夜不停赶路。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此时东方渐白,罗云见天色渐明,终于忍受不住,一
头栽倒在了路边,大口喘着粗气。又歇息了半个时辰,罗云担心身后追兵赶来,
急忙起身赶路,他此时依然不明白莫正奇为何要杀他,难道就是因为那晚见到的
那个半人半鬼的人?!
便在此时,只听得左首前边树林之中传来铛铛几下兵刃交击之声,罗云心下
一凛:「莫非有武林高手在此交手?」罗云本欲不理,然而交手之处离自己甚近,
自己若要继续赶路,势必会惊动这些人,不如偷偷过去一看究竟,然后再做打算。
罗云从树外望去,只见树林中有四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三人夹攻一
人,被围攻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妇,长发拂胸,一柄长剑在手中上下翻飞。夹击的
三人一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一个黄脸道人,还有一人容貌甚怪,一条长长的刀
疤从左眼一直歪斜到了右边嘴角处。三人中瘦子使一柄长剑,道人使链子锤,那
丑脸汉子则使一把单刀。三人武功看起来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那瘦子尤为了得,
剑法飘逸不定,轻灵沉猛。
罗云见三人恶斗一个少妇,正想出声相助,然而看那少妇独自力拼三人,似
乎游刃有余,长剑上下翻飞,嘴角露出一丝媚笑,双目眼波流转,看着极其妩媚。
那道人链子锤一甩,绕过大树去击打少妇的侧面。丑脸汉子的臂力甚强,一
把单刀舞得虎虎生风。少妇绕着大树不停游走,右手长剑翻飞,左手或拳或掌,
不停推拉,引得三人兵器交击。
四人酣斗一时,只听那道人嘶哑着嗓子道:「白二娘,你作恶多端,今日遇
到我们兄弟,定要为武林除害。」
白二娘咯咯一声娇笑,道:「你等从太行山便一直紧追不舍,难道当真看上
了奴家,欲与奴家结这秦晋之好?」罗云在一旁听了暗暗心惊,太行山离此地少
说也有千里,这四人竟是一路纠缠到了这里。
四人斗到酣处,白二娘突然娇喝一声,左手倏地伸出,抓向那丑汉子肩头。
那丑汉子大喝一声来得好,急忙沉肩相避,然而还是慢了少些,已被白二娘五指
抓住肩头。嗤的一声响,丑脸汉子右肩肩头的衣服顿时被扯下好大一块,肩头鲜
血淋漓,竟是被抓下了好大一片肉来。
四人越斗越狠,那丑脸汉子突然狂吼一声,挥刀横扫过去。白二娘侧身相避,
左手向那道人打出一拳,刷的一声响,丑脸汉子的单刀已深深砍入树干之中,运
力急拔,一时竟拔不出来。白二娘左肘疾沉,向他腰间撞了过去。
白二娘被三人纠缠着一路从太行山而来,心下早已不耐。这三人在太行山一
带颇有侠名,号称「太行三侠」,那日自己路过太行山下,也不知这三人哪里得
来的消息,出手将自己拦了下来,四人不停缠斗,中间或有休息,但依然一路斗
到了这里。四人中属这丑脸汉子武功最弱,白二娘若想突围,只有先从他下手,
是以这一肘用上了九成的力道。
但听得「砰」的一声,肘锤已然击中那丑脸汉子腰间。白二娘一击得手,手
下更是毫不留情,一剑直刺丑脸汉子心口。便在此时,那道人的链子锤从树后飞
击过来,白二娘左掌劈在锁链上,眼前白光忽闪,急忙向右让开,一柄长剑霎时
间在身前滑过。白二娘一脚滑开,左腿突然伸出,对着那丑脸汉子用力一踢。砰
的一声响,那丑脸汉子庞大的身躯竟然被踢得飞了起来,重重撞在了树干上。
这一下变起不意,连躲在林外观战的罗云也忍不住「咦」了一声,他从四人
只言片语的交谈中得知,这少妇正是武林中恶贯满盈的女魔头—白二娘,眼见那
丑脸汉子被其一脚踢飞,倒地时已是人事不知,更是惊怒交集。
白二娘一脚踢晕丑脸汉子,脚底一动,整个人向后滑出数丈,看着那瘦子和
道人,娇笑道:「我瞧你们『太行三侠』也算有些本事,不如就跟随于我,到时
我再教你们几手,也就不必再窝在太行山那个鬼地方了。」
那道人一声怒喝:「白二娘,你恶贯满盈,我们『太行三侠』岂能与你同流
合污。」说着链子锤一甩,锤头直击白二娘面门。白二娘冷冷一笑,剑光一闪,
沿着链子疾斩而下,发出呲呲的声音。瘦子亦是打起精神,长剑直刺白二娘的肩
头。
白二娘面对二人围攻,自是比先前轻松不少。三人酣斗半晌,白二娘瞅准一
个破绽,一脚狠狠提在那道人右手上。那道人哎哟一声,链子锤拿捏不住,哗啦
一声掉在了地上。瘦子急忙挺剑直刺白二娘咽喉,欲行「围魏救赵」之策,不料
白二娘早已料到此招,格开瘦子的长剑,左手使出一招「虎爪手」,沿着中宫急
进,狠狠抓在了瘦子心口上。紧跟着变爪为拳,又狠狠一拳打在了瘦子前胸。
瘦子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往后倒,道人悲呼一声大哥,重新拿稳链子锤,
狠狠砸向白二娘的面门。白二娘一声冷笑,脚下步伐一动,身子滴溜溜转到了道
人背后,长剑往背心就刺。道人听得脑后风声,心知不妙,脚步一滑,整个人向
一旁滑去,然而他剧斗良久,体力早已透支,本来这一下可滑开三尺,这一次却
只滑开了二尺七八寸,嗤的一声,白二娘的长剑刺中他的左肩,竟将他牢牢钉在
了树干上。
白二娘须臾之间连败三人,此刻方显出她的毒辣。只见剑光一闪,长剑已然
刺入道人腹中,接着狠狠一拔,带起一蓬热血。那瘦子眼见道人惨死,不由大呼
一声二弟,拾起掉落在一旁的利剑,回身再与白二娘恶斗起来。
然而那瘦子先前被白二娘一爪一拳,已经受了极重的伤,此时更加不是她的
对手。数招一过,白二娘手中长剑一闪,狠狠刺入他的大腿。瘦子一声痛呼,欲
起身再战,又被白二娘一脚踢中心窝,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连连
抽搐了几下,眼见是活不成了。
白二娘连杀二人,脸上狠辣之色毕现,又见尚晕倒在一旁的丑脸汉子,紧赶
两步,一剑狠狠刺入其咽喉。可怜那丑脸汉子,一声也未吭,便即随着他二位兄
长去了。
罗云在林外见白二娘连杀三人,钢牙紧咬,恨不得立时就冲出去将那女魔头
就地正法。但他也知自己毫无武功,贸贸然冲出去只会让自己白白送了性命,是
以躲在树后一声不吭,希望那女魔头能够就此离去。
「三位好汉,在下不会武功,无法为三位报仇。若在下有朝一日能够学成盖
世神功,定会将这女魔头绳之以法,以慰三位好汉在天之灵。」罗云紧咬牙关,
暗自祈祷白二娘能够早些离开。
白二娘杀了三人,却不急不慢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服。她面容姣好,看着约
莫三十上下,一副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对巨乳犹如西瓜一般,底下一个磨盘大的
肥臀。
白二娘整理了一下衣裳,又将长剑插回剑鞘,突然对着林外媚笑了一下。罗
云一惊,正想悄悄离开,就听白二娘冷笑道:「别躲躲藏藏了,我早就知道你在
外边了,快出来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六章
上回说到白二娘一人杀了太行三侠,罗云躲在树后目睹了整个过程,大气也
不敢出一口,心里头祈祷这女魔头快些离开。不料那白二娘突然冷笑一声:「我
早就知道你这小贼躲在了树后,快些给老娘乖乖出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罗云伏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住提醒自己这女魔头是在诈自己出去,
如果这样贸贸然出去,定会被其一剑杀了。
白二娘等了半晌,见没人出来,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接着身子一纵,整个
人腾空而起,身形不断纵跃着离开了。
罗云在树后见其离开,心下方松了口气,又奔至太行三侠身边,见三人早已
断气,心中黯然。又拿过瘦子身旁的长剑,掘了三个浅坑,将三人的尸身放入,
再一一将土回填。
罗云站在三人墓前,他本想说些什么话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不是
武林人士,也不懂这些江湖仇杀,虽然知道那白二娘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一文弱
书生,又哪里管得了这些江湖之事。
罗云在林中驻足良久,待得日头西斜时方才转身离开,目光随便一瞥,却见
不远处的地上落着一本小册子。罗云顺手捡起,翻开时就见上面画着皆是一些裸
体的小人,小人上又标注了一些穴位,再翻几页,小人上又绘注了一些经脉的走
向,这小册子竟然是一本练功的法门。
罗云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懂这些练功的门道,他随手将其放入怀中,转身
走出两步,刚出了林子,却见一人正冷眼盯着自己,正是先前那白二娘。
罗云吃了一惊,急忙转身欲躲入林中,刚奔出两步,就见面前白光一闪,一
把长剑贴着自己的脸颊削了下去,剑锋冰冷,忍不住让罗云打了一个哆嗦。
白二娘从后赶上,待看清罗云面容后,笑道:「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小贼。」
突然脸色一变,怒骂一声:「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留你不得。」说着剑光一闪,
长剑就要往罗云前胸刺下。
罗云一惊,身子已然不及躲避,正待闭目等死,突见长剑离他前胸约三寸时
又停了下来。白二娘一双美目冷冷看着他:「倒还是个不怕死的小贼。」说着飞
起一脚,重重踢在罗云胸口,又踏上一步,一脚踩在罗云左手腕上。
罗云躺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左手手腕又被白二娘踩在脚下,不由开口说
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白二娘闻言一阵娇笑,直笑得整个身子花枝乱颤,胸前一对巨乳随着身子不
停上下摇晃。她低下身子看着罗云,冷笑道:「老娘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哪
里还用得着和你啰嗦。那太行三侠我都杀了,杀你这么一个小贼还需要其他理由
吗。」
罗云强忍剧痛,又道:「你们武林中不是有规矩吗,不杀寻常百姓。我只是
江南一介书生,途经此地,见你们四人厮杀不停,这才躲在树后,你若是杀了我,
不怕破了这规矩吗。」
白二娘冷笑着抽出长剑,剑尖在罗云脸上不断比划,闻言冷冷道:「倒真是
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贼,再配上你这样貌,不知能迷倒多少姑娘呢。」说着面色再
次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手上猛然加力,剑尖就要刺破罗云面
上的皮肤。
剑尖刺破皮肤,流出一点血迹,罗云怒目圆睁,恶狠狠瞪着白二娘。白二娘
突然长叹口气,收回长剑,又道:「你这小贼还当真是不怕死,也罢,老娘就给
你一个机会。」说着将脚收起。
罗云强忍胸前疼痛,勉强坐了起来,见白二娘望着自己不住冷笑,怒道:
「你要杀便杀,如此作弄我,算什么好汉。」
白二娘一阵娇笑,道:「我只是个弱女子,又不是什么好汉。」罗云闻言暗
忖:「你若是弱女子,那只怕天下间其他女子都不得活了。」
白二娘看着罗云冷笑连连,突然伸出手掌,一把掐住罗云的嘴巴,又将一粒
药丸快速塞入他的嘴里。罗云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咳嗽,大声怒道:「你给我吃了
什么东西?」
白二娘冷冷一笑,接着突然一指点在罗云胸前膻中穴上,罗云正欲说话,只
觉眼前一黑,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待得罗云醒来时已是天黑,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铺
上铺着大红色的喜被,窗棱上贴满了大大的喜字。
罗云一惊,急忙起身,暗想自己方才不是还被那女魔头挟持着,如今怎会到
了这里。他四下打量着房间,见桌上点着两枝儿臂粗的大红喜烛,这分明就是一
个洞房。
罗云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自己依然身穿原来的
一身青衫,微微松了口气。走到房门处,轻轻拉了一下门闩。哪知这房门竟是纹
丝不动,罗云又用力拉了几下,方知自己竟是被反锁在了房内,不由张口大呼。
罗云在门内呼喊了片刻,始终未有人前来开门。此时他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气
上升,浑身一阵燥热,转身正要找口清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就见床尾处竟然
还睡着一人。
那人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盖了一个红盖头,看着竟是一副新娘子打扮。
罗云悄悄走到其身后,轻轻唤了两声,见其没有丝毫反应,又用手推了几下。
那新娘子被罗云推了几下,终于是幽幽醒转。她掀起头盖,乍见罗云,不由
愣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尖叫。
「你是谁?」新娘子缩在床角,浑身发抖。
罗云打量了一下那个新娘子,见其脸上施了脂粉,被喜烛一照,竟是有些明
媚动人。罗云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出现在了这里,姑娘你莫慌,我不
是坏人。」
新娘子躲在床角,看着罗云,随手从被褥下面摸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又道:「你不要过来,我夫君去了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罗云道:「不瞒姑娘,在下也是被人打晕了扔在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你的夫
君去了哪里。」
新娘子闻言面色一变,小声抽泣起来:「我夫君定是被你害死了。」继而面
色变得无比悲戚:「既然夫君已死,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举起剪刀,
就欲扎入自己咽喉。
罗云大惊,急忙扑了上去,一番纠缠后终于从新娘子手中抢下剪刀,又苦笑
着连连解释。新娘子见其暂时没有恶意,剪刀又被夺走,只能缩在角落不停小声
抽泣。
罗云心下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如今屋门被人反锁,只留自己与这新娘子
在这屋里,不知其到底有何用意。
罗云来回踱了几圈,只觉浑身愈加燥热,有心想要脱去一件衣服,又想到房
中还有其他人在,委实有些不妥,只得强自忍耐下来。
罗云思索半晌,始终想不出一个主意。突然觉得房中似乎过于安静,那新娘
子原本的啜泣声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
罗云回头一看,见那新娘子此刻依然坐在床角,头颅低垂,长发披散在了脸
前。罗云有些心惊,缓缓靠近一些,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罗云话音刚落,那新娘子突然抬起头来,面上全是一种狂热,站
起身子就往罗云身上扑去。罗云猝不及防被扑了一个正着,连连退后几步,一屁
股坐在了地上。那新娘子抱住罗云,娇唇如雨点般不停亲在他的脸上。
罗云一惊,正想挣扎,突觉小腹处一团热气上升,浑身的燥热感又加重了一
些,忍不住双手环住新娘子的纤腰,任由其在自己脸上不是亲吻。
二人纠缠在了一起,此时新娘子的喜服早已被解开,露出半个酥胸。罗云双
眼通红,只觉胯下肉棒猛然挺起,正好戳在了新娘子的下体处。
新娘子满脸媚笑,伸手抓住罗云的肉棒,隔着裤子不停揉搓。一对玉乳从喜
服中蹦了出来,在罗云眼前不停晃动。罗云双眼通红,一把抓住新娘子双乳,用
力揉搓起来。
二人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却不知屋外正有一对眼睛紧紧盯着屋里这香艳的一
幕。白二娘满脸冷笑,看着屋内纠缠不定的二人,手掌却不由自主攀上自己身前
这一对巨乳。
罗云揉搓着新娘子的双乳,胯下肉棒被其抚弄地甚是舒服,正想有进一步的
动作,突然脑中闪过一丝清明,整个人立时清醒了过来。
罗云见到眼前衣衫不整的新娘子,大吃一惊,急忙挣脱开来,口中急道:
「姑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他见那新娘子面色潮红,双目春意无限,又觉
得自己浑身无比燥热,忍不住就想把衣服脱掉。
罗云努力想要控制自己,可自己的心思不由自主全往那新娘子身上去了,眼
前只看见两个白花花的玉乳不停晃动,胯下肉棒一柱擎天。
眼见自己快要不受控制,罗云猛然用力咬了一下舌尖,那股剧痛让他瞬间又
清醒了一些,他见新娘子不断撕扯自己的衣服,将整个乳房露在了外头,乳尖粉
红,底下春光也是若隐若现,知道其与自己定是中了淫毒,再回想一下,料到罪
魁祸首定是那白二娘。
二人不断撕扯,就听啪嗒一声,从罗云怀里掉出一件物事。罗云急忙伸手捡
起,见正是先前在林子里捡到的那本记有练功法门的小册子,心下一喜,急忙翻
开,学着里面的画像一般盘腿坐了下来。
罗云随手翻开一页,按照上面的画像一般盘腿坐下,又学着册子上的方法,
闭上眼睛练了起来。
此时那新娘子早已脱光了全身衣物,缠在罗云身上,香唇不断亲吻他的全身。
罗云不懂练功的法门,再加上身中淫毒,一时心神没能忍住,忍不住睁开双眼,
用力抱紧新娘子滚到了一起。
新娘子骑跨在罗云身上,伸手便要撕扯他的衣服,罗云伸手捉住两只玉乳,
用力揉捏一番。新娘子口中发出一阵销魂的呻吟,手里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几
下就将罗云的上衣解了下来。
新娘子解开罗云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新娘子发出一声媚笑,身子伏
低,趴在罗云身上不停亲吻他的胸膛,香舌不断舔舐。罗云双手环抱新娘子的玉
臀,只觉一片潮湿,那淫水竟是流了他一手。
罗云此时体内欲火焚身,不断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急需发泄出去。他一个
翻身将新娘子压在身下,急不可耐解开了裤子,高涨的肉棒早已抵住了阴户,就
要破瓜而入。
此时罗云突然看到新娘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猛然清醒了过来,强自收敛
心神,慢慢滚到了一边,继而又盘腿坐了下来。那新娘子眼神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很快就被炙热的情欲所取代,嘤咛一声缠到了罗云身上,玉手抓住他的肉棒不断
套弄起来。
罗云苦苦忍受被欲火炙烧的苦楚,浑身黄豆大的汗珠爆了出来。他紧闭双目,
脑中努力回想方才在小册子上看得练功法门,努力将淫念从脑中祛除。
罗云忍得很是痛苦,赤身裸体的新娘子缠在他的身上,双手不停套弄他的肉
棒,只差将一个湿漉漉的阴户套上去了。罗云猛然间发出一声大吼,整个人站了
起来,挣脱开新娘子的纠缠,冲着一面墙壁狠狠撞了上去。
「咚」一声闷响,整面墙壁都似乎晃了一下,罗云的身子狠狠撞在了墙上,
又反弹回来,在地上滚了几下。那新娘子见了急忙扑了上去,双腿跨坐在罗云下
体处,抓住一根肉棒就要往阴户中送。
罗云嘴角流血,他为了抵抗淫毒,硬生生将嘴唇咬破,努力保持着脑海中的
一丝清明。双手用力抓住新娘子,口中不断呼喊。门外的白二娘见了,面上闪过
一丝冷笑:「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却浑然不觉自己也早已罗衫半解,胯下
阴户也已经是潺潺流水了。
罗云与那新娘子苦苦纠缠,新娘子身中淫毒,变得犹如一只雌兽一般,脑中
只有交欢二字。罗云脑中忽然生出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自古只有男人当淫贼
采花,从没有女人当淫贼奸淫男人,难道自己今日就要成为千古第一个被女人奸
淫的男人不成?!」
就在这时,罗云忽觉丹田中冒出一股凉气,这股凉气绕着身周跑了一圈,顿
觉遍体生凉,舒爽无比,那燥热的欲火仿佛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一大半。罗云大
喜,料想定是刚才所练的内功有所作用,当下又将心法默念一遍。
随着罗云不停默念心法,丹田处的凉气越积越多,绕身周游走的速度也是越
来越快,原本滚烫的身体此时也早已恢复了正常。罗云睁开双眼,双目一片清明,
突然伸出一掌按压在新娘子额头,紧接着将体内凉气一股脑输了过去,就见那新
娘子原本潮红的身子慢慢转为白皙,双目中的欲火也是渐渐消褪,跟着嘤咛一声,
整个人晕了过去。
罗云长松口气,将新娘子的一身喜服重新穿好,又将其平躺在床上,暗自抹
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自知自己不是那柳下惠,若是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只
怕到了最后不是屈从于体内那股欲火,与新娘子来一番颠鸾倒凤,就是被体内的
欲火炙烤五脏六腑而死。
罗云重新穿好衣服,又拾起地上的小册子重新放入怀中,开始思索脱身之策。
正想间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人站在门口,正冷冷看着自己。
罗云抬眼一看,见正是白二娘站在那里。只见她鬓角散乱,一丝发丝贴着额
头,发丝上还黏着微微汗珠,衣物虽然早已穿上,却仍然有着散乱的痕迹,小腿
上则还留有一片水渍。
白二娘看着罗云,半晌突然一声娇笑:「好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倒是
小瞧你了。」
罗云冷笑一声,道:「看你衣衫不整,呼吸紊乱,只怕方才你就在外头偷窥
吧。」
白二娘被他说穿,也不着恼,笑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也是一番好
心想要成全你,你又何必如此恼怒。」
罗云怒道:「即使男欢女爱,那也须得你情我愿,你给人下淫毒,这种手段
实在令人不齿。」说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白二娘俏脸一摆,冷冷道:「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倏地伸出一掌,
狠狠拍在罗云左肩,罗云一个跟头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继而爬了起来,对
着白二娘怒目相视。
白二娘似乎仍不解恨,又飞起一脚踢在罗云右肩,罗云身子再度飞起,狠狠
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白二娘快步赶上,对着罗云一阵拳打脚踢,
罗云紧咬牙关,强自忍耐着不吭一声。
白二娘打了一阵,眼光瞥到一边床上的新娘子,见其睫毛微微抖动,冷笑一
声:「原来你早就醒了。」身形闪到床边,一把将其抓了起来,狠狠扔到了罗云
身边。
新娘子被重重扔在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白二娘倏地拔出长剑,剑尖
直指新娘子咽喉。新娘子花容失色,又不敢发出半声尖叫,只怕惹恼了白二娘,
反被她一剑刺死。
白二娘剑尖微颤,不离新娘子咽喉三寸处,看着罗云冷笑一声,道:「如此
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你竟然能够狠心不破她的身子,还能让你误打误撞破了淫
毒,这份运气当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又转头看向新娘子,剑尖上抬数寸,在她
面前微微比划了几下,叹道:「如此一张花容月貌,如今就要被毁掉,真是令人
惋惜啊。」
罗云见白二娘似乎要将那新娘子毁容,急忙出声喝道:「这姑娘与你无怨无
仇,你又何必害她,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我若皱一皱眉,那就算不得男子汉大
丈夫。」
白二娘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半晌面色一变,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
再给你一个机会。」说着长剑一划,将新娘子身上大红色的喜服从上到下划开,
那喜服从新娘子两旁滑落,露出里头白皙的胴体。新娘子吓得是花容失色,紧紧
抱住身子,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白二娘一剑划破新娘子喜服,转头对着罗云冷笑一声,道:「我如今再给你
一个机会,只要你破了这新娘子的身子,我自然会放了你俩,若是不然……」白
二娘说着长剑一动,剑尖复又停在了新娘子咽喉三寸处,继而冷冷道:「那我就
一剑杀了她!」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上回说到白二娘将罗云和一个新娘子关在一处,又给二人喂下春药。不料罗
云最后关头竟然自行破解了春药。白二娘又生一计,剑尖指着新娘子,转脸看着
罗云,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破了这新娘子的身子,我自然会
放了你二人,若是不然,那么我就一剑杀了她。」
房中的气氛有些凝固,罗云呆坐在地上,看着白二娘那张妖艳的脸庞,似乎
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般狠毒。新娘子看着眼前的剑尖,又看了眼罗云,双手紧紧
捂住胸口,满脸的不安。
白二娘看着罗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小美人是死是活,可就全在你
一念之间了。」
罗云望着新娘子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渐渐浮
现起一抹狰狞的神色。新娘子愈发害怕,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两行清泪早已划
过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白二娘看着罗云,咯咯娇笑起来,在一旁循循善诱:「这就对了,只要你破
了她的身子,你就不用死,她也不用死,而且你还能享受到做男人的快乐,何乐
而不为呢。」
白二娘的话犹如魔鬼的耳语,不停回荡在罗云心间。罗云的脸色愈发变得狰
狞,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喉间发出一阵犹如野兽般的低吼声,舌头不时轻舔了一
下嘴唇,仿佛那新娘子就是一盘美味的猎物一般。
白二娘看着罗云的样子,笑得极为开心,胸前一对巨乳不停上下乱颤。蓦然
间,罗云发出一声吼声,身子向新娘子急扑了过去。新娘子挣扎着想要逃开,却
又害怕白二娘的长剑,只能将身子捂得更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数息过后,新娘子发现自己并未如想象中被扑倒,急忙睁开眼睛,待见到眼
前景象不由吃了一惊。就见罗云从后面死死抱住了白二娘,用力紧紧箍住她的腰
身,见那新娘子睁开眼睛,急忙叫道:「姑娘,我来缠住她,你快些逃罢。」新
娘子似乎有些被吓得傻了,只顾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丝毫没有想逃的念头。
白二娘被罗云从后面死死抱住,体内没来由起了一股火,不由冷哼一声,右
脚用力向后猛踢。砰的一声,将罗云整个身子踢得高高飞起,接着快速转过身子,
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
罗云受了这一拳一脚,落在地上后挣扎了一阵,却始终爬不起来。白二娘复
又上前,一脚踏在了罗云头上,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既然给你机会你
不要,那我就再换一个方式。」
白二娘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了新娘子面前,说道:「现
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拿起这把匕首,然后狠狠插入他的后心,那么我就放
了你。」说着冷眼看着那新娘子,看她如何选择。
新娘子坐在地上,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呆呆地看了白二娘一眼,又
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匕首。半晌过后,终于颤颤巍巍拿起匕首,然后站了起来。
白二娘满意地笑了笑,继而在新娘子耳边说道:「快去吧,只要你将这把匕
首插入他的后心,你就自由了,你的亲人,还有你的夫君,我都会统统还给你。」
这句话似乎给了新娘子极大的勇气,她慢慢走到罗云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
来。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脸前,双眼通红,脸颊旁还有着一丝未干的泪痕。她看
着罗云,轻声道:「大哥,对不起,我也想要活下去。」说完高高举起手里的匕
首。
新娘子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却始终落不下去。她扔掉手中的匕首,忍不住
掩面大哭。白二娘有些不耐烦,说道:「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只有把你夫君杀
了,然后再杀了你二人。」说着就要提剑出门。
新娘子闻言急忙大叫两声,复又举起匕首,闭上双眼,太阳穴青筋直爆,口
中狂吼几声,接着狠狠扎了下去。
罗云受了白二娘一拳一脚,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后心被匕首死命扎下,顿时
一声惨呼,眼看着血从后心汩汩冒了出来。
白二娘在一旁见了大笑不止,她平生作恶多端,最喜看人自相残杀。此番见
那新娘子将匕首狠狠扎入罗云后心,自然无比开心,又在一旁诱惑她:「再扎一
刀,只要再扎一刀,我就放了你夫君。」
所谓人心险恶,但凡只要开了个头,那恶念便会源源不断。新娘子听了白二
娘的话,举起匕首再次狠狠扎在了罗云后背上。这一下比先前那一下更要狠辣,
将大半个个刀锋都扎了进去,带出的一蓬热血灌了新娘子一个满头满脸。
罗云再中一刀,已是奄奄一息。白二娘蹲下身子,凑到罗云耳边,说道:
「你看你一心为了别人,到头来呢,人家还是要杀你,你这善念只能害了自己。」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了罗云口中,又点了他的穴道止血,道:「如
今你看清了人心险恶,不要再犹豫了,杀了她,我就放你走。」
白二娘不停诱惑二人自相残杀,她既然已经煽动了新娘子心中的恶念,便想
着再将罗云心中的恶念逼出来。哪知罗云闻言却是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道:「既
然我死了能够让她活下去,那么就让我死吧,只盼你不要食言,放了她才好。」
白二娘闻言一愣,继而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踩在了罗云背心伤口处。罗云惨
叫一声,原本止住的鲜血再次冒了出来。白二娘踩着他的背又用力碾了几下,恶
狠狠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边说边用脚狠狠踢着罗云。
白二娘见罗云紧闭双目,一声不吭,又狠狠踢了几下。她余怒未消,转身提
起长剑,一脚踢翻新娘子,对准她的前胸狠狠扎了下去,口中恶狠狠说道:「既
然你要救她,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新娘子一声惨叫,被白二娘一剑从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穿出。白二娘这一剑
用上了内力,剑身贯穿新娘子整个身子后又深深插入了地面,竟是将她牢牢钉在
了地上。新娘子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仰躺着被钉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却早
已没了声息。可怜如此一个美佳人,新婚之夜却碰上了这等心狠手辣的毒妇,二
八年华却香消玉殒。
罗云眼见白二娘杀了那新娘子,双目睚眦欲裂,嘶哑着嗓子咆哮了起来。他
努力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奔了过去,一下子跪倒在新娘子身旁。罗云心中
此刻满是自责,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白二娘冷眼看着罗云,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将长剑从新娘子身上抽出,
新娘子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下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喜服,那一片红色
似乎更加耀眼了一些。
白二娘长剑指着罗云,剑尖不停滴着血。罗云冷眼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仇恨。
白二娘看着罗云的眼神,心头感到一阵厌恶,她从心底里讨厌罗云,讨厌这个不
受自己控制的人。
既然讨厌他,那就杀了他。白二娘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手腕一转,长
剑直往罗云心口刺去。罗云身受重伤,本就是快死之人,此刻全凭一口气兀自强
撑,如今见白二娘长剑刺来,虽然有心想要躲避,无奈身子早已不听使唤,只能
眼睁睁看着剑尖直往心口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长剑就要刺入罗云心口,突然从窗外飞进一件东西,噹
的一声打在了剑身上,接着又弹到了地上。白二娘一惊,急忙抽剑回撤,再看地
上,见是一颗圆溜溜的石弹。白二娘只觉右臂一阵酸麻,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
竟能用石子弹开我的长剑,武功之高,怕是犹在自己之上。
此刻敌暗我明,白二娘眼珠一转,高声道:「何方神圣,胆敢坏老娘的事。」
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白二娘,你作恶多端,原本老夫欲亲
手擒你。但老夫念你年纪尚轻,若就此洗心革面,犹未为晚,今日你只要放了那
青年,老夫自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待老夫亲自出手,你便是想走也走不
脱了。」
白二娘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听那人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方便亲自出手,自
己只要放了罗云,就能全身而退。白二娘看了一眼长剑,见剑身被石子打中的地
方俨然有个缺口,暗想此人武功实在太高,若与其纠缠不清,反而会让自己吃了
大亏,罗云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死于不死也没什么区别,没有必要让自己处于
如此险境。当下高声叫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前辈一个面子,放了这个小贼,
前辈切莫食言。」说着将长剑护在胸前,缓缓退了出去,又见那声音始终没有半
点表示,心下稍安,身形一动,整个人窜出数丈,跟着远远地离开了。
从那颗石子打在剑身上,一直到白二娘持剑离去,罗云始终未发一声。此时
眼见屋内只剩自己一个活人,终于松了口气,砰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罗云先前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在强撑,如今这口气因为白二娘的离开而泄掉,
终于支撑不住。他前后受了那么多的伤,此刻躺在地上,双目看着眼前半米处,
眼神中仅剩的一丝光彩也在慢慢逝去。
罗云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这股寒意渐渐包围了自己的心肺,意识也在慢慢
消散。「就要死了吗?」罗云的眼睛慢慢闭上,他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了,此刻只
想好好休息一下。
「死了也好,像我这样一事无成的人,连别人的性命都救不了,还不如干脆
死了,一了百了。」罗云的意识在渐渐涣散,直到慢慢消失。
突然一只手掌按在了罗云的天灵盖上,紧接着一股纯厚的内力缓缓输入他的
体内,将那股包裹着心肺的寒意渐渐驱除。这股内力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沿着
罗云的奇经八脉不停游走,修复着他的内伤,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罗云的身旁,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怜爱,他伸手轻
抚了一下罗云的脑袋,继而又笑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
罗云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中午了,他那日将死未死之时被那白发老者救活,
此后始终昏昏沉沉,一时似乎全身在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浆,口干舌燥,一时又
似坠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结成冰。如此热而复寒,寒而复热,眼前时时幌
过各种各样人影,有男有女,丑的俊的,纷至沓来,这些人不住在跟他说话,可
是一句也听不见,只想大声叫喊,偏又说不出半点声音。眼前有时光亮,有时黑
暗,似乎有人时时喂他喝汤饮酒,有时甜蜜可口,有时辛辣刺鼻,却不知是什么
汤水。
如此稀里糊涂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日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鼻中又
闻到隐隐香气,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枝正在燃烧着的红烛,烛火微微
跳动。罗云正欲坐起身来,但身子只一动,四肢百骸中便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
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罗云迷迷糊糊之间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处石室之内,
洞壁光滑,其上隐隐可有一些文字。又打量一下洞中情景,发现自己是睡在一张
极大的床上,床前一张朱漆书桌,桌旁两张椅子,上铺锦垫。房中到处陈设得花
团锦簇,绣被罗帐,香气袅袅,但觉置身于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神仙洞府。
罗云长舒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多半是在做梦吧。」可是眼前那枝红烛,
那一张朱漆书桌和两把椅子,看着又如此真实,却也不像是在做梦。他伸起右手,
想摸一摸自己的头,但手只这么轻轻一抬,全身又是如针刺般剧痛,忍不住一声
呻吟,再度晕了过去。
待得罗云再次醒来后又是过去了几天,他瞧了一眼四周,见自己依然躺在那
张床上,朱漆书桌和椅子丝毫没有变化,只有那根红烛似乎较上次长了些许,应
该是中途换过了。
「想来应该不是做梦吧。」罗云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了一下手臂,先前那
种万针齐刺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些,不再像先前一般难以忍受。
罗云强忍着坐起身,见书桌上放着一只托盘,盘中放着一只青花瓷碗,热气
腾腾地喷发着一股甜香。罗云昏睡了这么多天,腹中本就饥饿难耐,闻到这股香
味,不由得馋涎欲滴,肚中登时咕咕咕咕的响了起来。
罗云走到桌边,就着烛火看了过去,见碗中盛着一些粥不像粥的东西,上面
飘着一些干玫瑰花瓣,散发着微微清香,登时食指大动,端起碗来唏哩呼噜一口
气吃了个干净。吃完将碗放回托盘中,撑住桌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暗自
思索着。
罗云回忆了一下,只知道自己被白二娘掳到一个房中,又与其一番争斗,其
后她被人惊走,自己便昏了过去,至于如何来到这处神仙洞府,又是谁将他带来
的,却是一概不知。
其后几天,每当罗云梦中醒来,皆会在桌上发现一个托盘,托盘中依然是一
个青花瓷碗,里面盛了一些食物,有时是一碗先前一般粥不像粥的东西,有时却
只有几个瓜果。罗云有心想要找出那人,却始终没有头绪,有时一连整夜都盯着
那张书桌,却是没有半点响动,等到天明终于熬不住时,眼睛只要稍微眯上一会,
待醒来时,桌上立时又会出现一只干净的瓷碗,其间再次盛满了食物。
一连如此过了数日,罗云也不再去管,只要食物来了,他便将其吃完,吃完
后再将瓷碗重新放回原处。如此数日过后,罗云只觉身上伤势好转,身子亦比之
前灵活许多。
这一日罗云吃完饭后正在小睡,朦胧中就见一个身影轻手轻脚走到桌旁,顺
手拿起托盘就要离开。罗云猛然睁开眼睛,口中大喝一声,立时扑了过去。那身
影似乎吃了一惊,身子抖了一下,急忙向外逃窜。罗云在后紧追不舍,他伤势渐
渐痊愈,身手竟比之前灵活了不少,紧紧跟着那道身影向外奔去。那身影在墙角
处一转身,掩入后面一个通道中,罗云紧追不舍,但见通道尽头有着一片光亮,
罗云紧赶两步,身子冲入那团白光中,只觉双目刺痛,不由发出「啊」的一声大
叫。
过了好半晌,罗云只觉双目没有方才那么刺痛,方才缓缓睁开眼来,打量了
一下四周。但见自己置身于一座谷底,四周皆是光滑如镜的陡壁。罗云抬头看了
一下谷底上方,见四面陡壁在头上渐渐围拢成一个圈,缕缕阳光洒了下来,方才
觉得眼睛刺痛正是因为久不见阳光的缘故。